陆全激动道:
“你是要当众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吗?”
楚江阔点点头:
“其他话我此刻不便多说,总之待我离开后请陆先生你将这些消息传达给官府和各大宗门的人,楚某在此先行谢过!”
言罢,楚江阔便朝陆全抱拳屈膝一拜,陆全赶紧扶住他,为他高兴:
“好好好……能为楚兄弟你出一份绵薄之力,陆某必竭尽所能!”
待午时,装在大木桶中一桶又一桶的火药运来,陆全指示手下搬入库房之中,然后他便带楚江阔陈鱼雁走入库房之中,指着铺满一地的火药桶向楚江阔问道:
“楚兄弟,这么多火药,你要怎么运走?”
“放心吧陆先生,我自有办法,现在请你暂且出去一下。”
陆全知道楚江阔定是有什么秘密不方便示人,也没多言便走了出去,然后楚江阔又看向陈鱼雁。
陈鱼雁与他沉默对视半晌,道:
“看我干什么,装火药呀。”
楚江阔提醒道:
“你也出去啊。”
陈鱼雁不高兴的皱眉怨了一声:
“你竟然还要提防我?!”
她一直好奇楚江阔是怎么把那么多东西给塞进怀里的,本还想借此机会一窥真相。
“不是提防你,只是我装这么多东西要脱衣服,难不成你想看?”
听到这,陈鱼雁只能红着脸转身向库房外走去,啐了一口:
“呸!臭流氓!”
楚江阔遂脱下衣服,施展月相轮转强化了自身体能,然后像拉开口袋一样拉开阿宝嘴部刺青的皮肤,一桶一桶将火药搬入了自己“胸口”之中。
其实这不光是要脱衣服的问题。
主要是往他胸口上开个大洞,再向里装东西这事看着实在是太邪性了,给人看到难免尴尬,所以他一直都不想让陈鱼雁知道自己是怎么装东西的。
装好所有火药走出去,陆全便意外问道:
“楚兄弟,你装好了吗?”
楚江阔点点头,陆全随即便跑入库房之中一看,顿时惊为天人的大呼道:
“果然是神通广大啊!”
向陆全取火药的事办完,楚江阔便与他告别一句,提醒道:
“请陆先生一定记得,在我走后立刻将我要去剪燕亭的消息散播给官府和各大宗门的人。”
陆全郑重点了点头,看楚江阔转身,又急忙叫住他:
“楚兄弟稍等……”
走上前,从袖中取出一叠官交子,陆全便递到楚江阔面前:
“上次楚兄弟你给我那燧发枪制作图的事,我还欠楚兄弟你一百五十贯钱。”
“不用了陆先生,这日子承蒙你的帮助,如今还带走你那么多火药,我又怎好意思再要这钱?”楚江阔推辞一句,陆全则强行把那叠官交子塞到了楚江阔手里:
“这几日对你们的帮助、还有那些火药,就当是你救陆某一家的谢礼,这钱你就拿着吧。”
楚江阔沉默片刻,点头收了下来,然后与陈鱼雁离开琳琅天上,向着安州城西门外的剪燕亭行去。
剪燕亭,一座矗立在河边芦苇荡旁的小亭子,前方是条宽阔大路,可供来往路人暂时歇脚用,因离城不远,常有人修缮,看起来完好无缺。
此刻江望月所假扮的白乌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。
待楚江阔和陈鱼雁来到,“白乌”就连忙起身询问:
“石雄怎么还不来?”
楚江阔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膀,道:
“别着急,再等一会儿就来了。”
骗江望月所写的那封信楚江阔根本就没交给杜生,杜生肯定是不会准时来的。
不过楚江阔让陆全把自己的消息散播出去,之后杜生肯定闻风赶来的。
这三天内若是江望月和杜生暗中见过话,平冤的计策应该早就败露,此时江望月也不会再到剪燕亭相会。
不过已经把江望月所写的信拿在了手中,就算江望月和杜生知悉了自己想平冤的计划,那也不打紧,只要有证据证明是江望月和杜生合谋陷害了自己就足够,让两人来到剪燕亭当众指正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。
没过多久,要见远方路口上有几道人影出现,乃是安州缉盗总捕陈易带着几个手下前来。
跑至剪燕亭前,陈易和几个手下当即抽出腰间横刀,指向楚江阔:
“楚江阔,你终于出现了,还不快快束手就擒!”
楚江阔平静道:
“且慢,你们先在此处等一等,待会儿还有很多人要来呢,我正好当众把一切给说清楚。”
见到陈易领人到来,江望月顿时惊了,连忙跳起来指着陈易向楚江阔问道:
“这是这么回事?”
“白先生你先别急,稍后一切就都清楚了。”楚江阔再一次拍了拍江望月的肩。
这时陈易又将目光转向江望月假扮的白乌,问道:
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晓,既然你寻来了,那就别想走了!”江望月并不承认自己身份,还佯装被官差发现秘密似的要对陈易动手,楚江阔抬手止住他,对两人道:
“都别说话、都别动手,现在人还没来够,待人来够了再讲一切说明不迟。”
江望月心中隐隐感觉不妙,连忙附到楚江阔耳边低声问道:
“你要干什么?官差是你招来的?”
“不要问,待会儿你就知道。”楚江阔继续冷声道。
江望月心中无奈,只得对楚江阔说了一声:“待会儿别暴露我身份!”
虽说江望月现在是在假扮白乌,但杜生没有见过白乌的样子,所以并没有将他变成白乌的模样,他自然也不合适说自己是“白乌”,否则稍微一查就能查出他有问题。
楚江阔没有言语。
没过多久,又有一众身穿白衣的十余人到来,乃是江尚歌带领着几个望月山庄弟子;
虽然江望月名义上已经回了望月山庄,但江尚歌并未跟着回去,还是留在了城中,毕竟他还要招待从各方赶来为他父亲祝诞的人。
看到楚江阔,江尚歌满脸怒意、怒意中有夹杂着一些欣喜。
曾在比斗大会上被楚江阔一招击败、后见陆琳琅转眼就与楚江阔勾搭到了一起,他本就对楚江阔满是恨意,如今楚江阔成为众矢之的,自然是他乐于见到的,他总算是可以合理报仇了。
一众身穿红衣的人到来,正是红莲宫的一行人,带头的却不是熊浑,而是一个楚江阔没有见过的冷冽女子,陈鱼雁站在他身旁便向他解释道:
“那是红莲宫的宗主‘罗曼珠’。”
再然后,又是一众身着绿萝纱裙的女子出现出现,带头的也是一个楚江阔没见过的人,陈鱼雁面色有些低沉,再次解释:
“那是我们灵枢阁的宗主‘张小娘’。”
楚江阔心中稍感怪异,灵枢阁的人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夺人眼球的,想不到这宗主的名字倒是有些朴实无华啊……不过现在也没闲心管什么名字的事。
灵枢阁一行人走近,张小娘就面色不忍的看向陈鱼雁:
“鱼雁,你……”
陈鱼雁立刻说道:
“宗主,我的选择没有错,待会儿我就能证明。”
张小娘低垂双目,暗暗叹了口气,具体事情她早已听兰庭芳讲过,不过兰庭芳出于不想让张小娘帮楚江阔的私心,告知张小娘的内容也有所偏差,比如楚江阔被陷害的事,兰庭芳就表示此事很困难是楚江阔编造出来诓骗别人的。
再之后,各大宗门的人都陆续到来,每一行人前方,带路的都是各大宗门的宗主,陈鱼雁一个个解释着:
“那是龙渊门宗主赵鸦九、呼啸庄宗主风乍起、血宗宗主绵狂……”
在太平世道之中,出现一个屠戮整村的魔头已是惊天动地之事,因此各派宗主得到通禀之后,都是亲自出马共同前来讨伐。
各派人士都已到齐,之后还陆陆续续有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人来到,其中还有那位曾经托付楚江阔制笔的不第秀才单伦廷,不过单伦廷只是遥遥朝剪燕亭看了一眼,然后便惜叹一声离开了。
亭前之人,基本上个个都是名镇一方的英豪,百多人聚于剪燕亭前,陈易遂皱眉看向楚江阔:
“你说的等人来到,莫非就是等在场诸位?现在人都已来的差不多,你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
“好!”看向亭前的各路英豪,楚江阔便朗声道:
“蜀国有八位著名的国师,合称为杜门八国师:生死绝灭、萧杀毁伤,其中的‘生’叫杜生,据传有千变万化的能力,诸位是否听闻过。”
厅外众人愣了愣,陆续有声音响起:“自然听过国师大名!”
紧接着呼啸庄的风正雄便嗤笑一声,怒瞪向楚江阔说道:
“你提起杜生干什么?难不成你想说是那个能千变万化的国师杜生变成你的模样杀人,陷害于你?”
楚江阔道:
“确实如此!”
闻言,厅外之人纷纷嗤笑,轻蔑声纷纷传来:
“人家堂堂一个国师,与你这小村夫能有什么纠葛,会陷害你?”
楚江阔冷笑一声,随即便将他和陈鱼雁诓骗江望月所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,高高举起:
“说出来你们莫要吃惊,乃是因为杜生与万剑尊主江望月合谋害我,那江望月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,因被我窥见其秘密,想要杀我,却又苦于找不到正当理由,故而唆使杜生陷害,找了一个为民除害的理由想要杀我。”
世人皆知江望月的仁义之名,听楚江阔提及他,众人也不看楚江阔手中信件,又皆是耻笑。
楚江阔喝止住众人笑声,晃晃自己举着信的手提醒道:
“此封信是我意外截获的,乃江望月亲笔所写,内中完全说明了他与杜生合谋杀人害我一事,我身上还有一些潜入望月山庄偷出来的江望月手笔,可以完全证明这上面字迹就是出自江望月之手!”